夜空的彼岸

看到她的脸,往日的影像便再度席卷而来,我几时愚昧的盲目爱情也便就此重生,再次桎梏于我.
那种极端强烈的爱慕之情早已失去了我早年给予它的根基,毕竟她早已经不知去向了.于是到了如今它重生的时时刻刻,它便像个游魂一样,在无道的苦痛与爱欲的追求中永困于灵薄之中.
我的爱现在依旧存在,并始终强烈.再加上我似是已忘却了她的天真,忘却了她不可及的遥远,便更使得着往日记忆向撕裂中前进了.

我离经叛道的思想终究和她的单纯无法结合,但这份过早滋生的爱情却仍抱有着那执着的追求,让我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述.
对她的爱终究是场虚无,是青年时代的幻梦,却永生难以祛除,我不曾理解阿里萨的举动,也希望不会去理解,但是我大梦一场的后果,似是已在他身上显现了.
上帝赞美她的美丽,上帝歌颂她的天臻,我极度的,压抑的痛苦将永远无法从地狱传及天堂的耳畔,我不会为爱而屈服于极欲之神,但神给予我叛逆的惩罚,又为何是如此的绝情呢.
她永远无法得知我对她造极的爱,她无法知晓我对她单纯的绝望,我爱死了她,她由是恨透了我,并投向他人和善的怀抱.
语言不再拥有诉说爱的能力,如此苍白,如此无力.
就算和她在一起,我最终也会离开,但从未体会过她的爱的我,如何能做出坦然的离开呢.我将全部的爱情奉献于她,但她太过遥远,不曾看见我如太阳般庞大炽热的爱,而惟能目睹我作为远处星光的一点.她不曾为一粒星辰陨落而哀思悲伤,而我却早已被黑洞吞噬,永困于曾照耀我的爱的朝阳.
她认为身旁的篝火,要远比得星星温暖.
我一直知道,这确是如此.
是我看到了过于遥远的她,是我寄希望于她能同我一般远眺,看见真正伟大的爱情,我所希冀的最后一丝对狭隘之爱的非分之想,最终如此残忍的反噬了我.
我本不适合爱情,她本就不爱我.

一切冲动褪去,痛苦却依旧存在,让我不断作呕

后日记

在一切结束之后,我应当将未来的第一刻献给她.
我已为她献出了我的一生之爱,她理应得到礼遇.
在她远离我的一年完结之际,我当将我年青时期,一切关于她,一切属于她的浓烈爱意与凝滞窒息整理作册,留于万世观念,亦让她永久尘封其中,留墨作永恒的遗恨与绝爱.
我爱你,但我再无法去爱你.
不可言的痛苦与爱情,放纵辞藻亦是无法证明.我当下对初爱再度的回望,对臃塞内心无解,无尽的爱的渴望与死亡,哪怕在最美好的梦境中,我竭力寻索了一生,她也再不能理解.
她从未爱过我,徒留我置于凝噎之地,将一池空雨假作她从未到来的爱,一生浸润于对她的,对爱的幻灭与痴梦.
六年了,我死了,当有人替我立下那墓志铭了:
我永远爱你.

席中

一种纠结,躺在我的身旁.
我在梦中,时常能够看见它.
然后醒来,寻找早已消逝的她.
我很傻,不懂如何与她说话.
她也晓得,不去靠近笨拙的他.
西雨飘洒,落不尽萧房的孤雅.
东风吹发,远去那不了的情霞.
时虑时务着,总恼总急着.
我一刻不停的寻找着她.
她一直都是她
可春梦了无涯
迁徙来去着
点燃了丛中的枯花
纵集序风华
何貌花之她


雨季的森林里叮当作响,你睡着了.
世纪的哀愁淡然着,惹得眼前颜色也愁渡着
虚假的爱情丰盈,让我再无挺立之地.
我爱你,就像我如此爱我自己
蜻蜓点水而过,拂走了我所有的爱情.
明丽,虚拟,轻盈.
晴天雨下,我期盼着黑夜降临.
我该如何找寻你?
我无法背弃自己.
明艳的春光却是仍旧,填满了梦中的你.
兴许哪一刻,死亡的雨滴终会淋湿我的身体
让我同你一起.
让我同你一体.

一万次的梦中情人

Inspired by 夢中人 by Faye Wong

她正在听音乐.
我给她戴上了耳机,因为是她突然要求的,所以她所听的也许并不合她的喜好,那是王菲翻唱的梦中人.
我认为听过这首歌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爱上它,旋律多亏于cranberries的功劳,抓耳而有着妖媚的气息,而中文的演绎则使它多出了能让我们去理解的能力.无论如何,我希望她能喜欢这首歌,就像我一样.
我们正在去考试的路上,学校租了三辆大巴,也许是极烦闷于我们的,将我们送去了体育考试的地方.
考试,考试,总是不停的考试,如此的炼狱,真的让人很难平静下来,且不论我的体育水平并不好,单是在学校这一事实,就已经令我难以接受了.
所以我带了耳机,并且试图穿的好看些,在音乐和她身上寻找着丢失了的多巴胺,让我变得快乐些.音乐很好听,但她呢,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.
跟这个女孩的故事,我并不想多说,毕竟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,一切经过我美化想象完的经过或许值得讲述一番,但那都是假的,不是吗?
所以,和她之间,我没有什么值得讲述的,这就是一场极普通的,充满着初恋懵懂的,又有些长的过分的暗恋而已.虽然她知道我喜欢她,但这场沉默如机械般的爱情对我实在同暗恋没有区别,所以我相信这会是一个相对恰当的描述.
也许是她并不喜欢这首歌吧,我似乎揣测出了她的这点心思,就像两年后她对我的赞同一样,我持着同样的不确定,我转移了话题.
我教她点开了播放器中的视频,但很可惜,她看不懂.于是便彻底失去了兴趣,将一切双手奉还给了我.我也不想再用它听歌了,因为这样一个陈旧的器件实在是有些脱离时代了.
所以我点开手机,随着音乐嘶吼了起来,反抗着沉默的她和我,兴许声音太大,实在是吵到了旁边的人,我便激起了群愤,在歌声的怒火中,现实的怒火也烧了起来,大巴很快停下,随着燃油的泵出炸毁在了半道.
我活了下来,并在废墟中看到了她的手臂,我试图将她救出来,但当看见她的那一刻起,心中的怀疑便再次起来了,她是死是活?我若救出活着的她,我们的关系势必能一步冲天,虽然她身上的残骸很多,但若脱下我的衣服去缠住那些残骸,是一定能将它们拖走的.
但我若救出了死的她,那我也就会死了,因为她身上残留的燃油不会停止燃烧,她会用她的生命去焚烧我,毁灭我,唯一万幸的,就是我已经没有了衣服,这样我死去的样子便不会因粘着的衣物而太过难堪了.
很可惜的,我不想为她而死,甚至不想为她脱下衣服,毕竟我还要去考试,若是没了衣服,是会被赶出考场的.但对多巴胺的渴望却让我久久不得离去.她在那里就像一颗勾人的珠宝,看到未来就在那里,叫我该如何离去?
所以,三年后的今天,我依旧站在这里,被掩埋了三年,在这期间,我确实试图拯救过她,也撕下过一些衣服去移走废墟,但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,始终保持着我的怀疑,站在那里.
看着她死去的可能越来越高,我也只会去逃避,选择去听歌,或选择去考试.毕竟那些丧心病狂的教育人总有办法让我去考试,即使我始终站在这里.
我知道,我一直都爱着她,但我一直都不爱我自己,或者说是太爱我自己,以至于我无法做到去不爱或完全的爱一个人.
所以我选择回到了她听歌的那一刻,这样,她和歌就都回来了,我便能重新快乐了,即使现实依旧绝情着.
追逐着生理兴奋,一曲了结,她把耳机还给了我,我也就此死去,在第一万次的重生中再次给她戴上了耳机,成为了这第一万场梦境中的梦中情人.

2024.04

林野迷梦

我只身闯入未知的丛林,走入黑暗的石窟,近身到一具白色的幻象旁,在我眼中,她应是站立着的.
孱弱的一丝阳光流过她的头顶,她的身躯,最终具象了她的存在:一个不可触及的人.

出于某种欲望上的冲动,我抱紧了她,用恰好的姿势扑在这一团白色的迷雾上,而不至于倒下;我们如此交融在了一起,共同的,圣洁的,等我的灵魂今后再次来到时,我也就将为一缕幻烟了.

但我还记得当初,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,她还是一座石雕,一座未待完工的石雕.借着石缝中微弱的光线,我补全了她,给她添上了人工的痕迹,她将不再会是这丛林的产物,那雷电和火焰的产物,而是作为我的作品,永恒的留存在我的记忆里,屹立在永恒的光明里.

我很喜欢她,所以我第一次抱紧了她;抖落新刻落的石灰,用双手扣住了她.我的这双手也就一直如此紧扣着,在黑暗下维系了无数的岁月,却依然能在她的偎依下,感受她所充满着的,永恒的一抹白.时间也许停止了,自那之后,我再也没有离开过她,一直感受着她所给我无比的感受.

这些故事,我想都是发生过的,只是等到我们分开,她被夺走后,我就记不起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了.

看到空无一物的石窟,我抖落了身上的石灰,从石窟里走了出去,飞向比云端更远的地方.那里的光亮比石窟明耀万倍,让人很是自如.于是当我的影子终于被阳光吞噬时,我才摆脱了盲目时才有的慌张.我开始尝试回忆,想起了漆黑梦中发生的一些.

应是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,我于是恐惧了起来,这不同于现在的,不可理解的我–美好时的一缕余魂;那个我的大部分早已融入了那座雕塑,而仅有一点余魂残存于我僵硬的身体里.灵魂不甘心让自己全部融入于她,被她禁锢,因为这样我便会失去她,只怪我曾经太沉醉于她点亮的脸庞,而忘记了这里并不是地上,忘记了这里没有太阳.我拼尽了全力,想让我挣脱出来,然后将她抱出石窟,好让我能一直的拥有她,不被黑暗蛊惑.

我这样做了,我挣脱出来了,我的魂魄归来了,她却碎了,坍塌成了一地的白色的石墟,她从此不再充斥着黑色的愉悦,而转眼被惨烈的阳光所湮灭.顺着那石缝中的太阳,最后激起的灰尘扬起,围绕着光线,成为了一缕幻影,飘散着最后的她,我能触摸到她时,我可以感受到她的一切,但到曾经的黑暗全部下沉,化作虚无时,我就什么也碰不到了,就连最后的灰尘也变成了光,让我拂过,却留下挑衅.

失去了她,我被无尽的黑暗笼罩,昏了过去,因为石缝的光芒不能照耀我,唯能照耀她.她的余烬散落在我的身旁,我在朦胧中,知道这曾是她,但不是我的她,而是在我们初见时,属于自然的她.看到最后的一丝余烬被黑暗掩盖时,我彻底迷离了.石缝中微弱的光线在我沉睡的岁月里,慢慢的吞噬着洞窟里的黑暗,当第一片光亮出现时,在光线正下的我得以醒来,并忘记了一切.

我猜,在我昏睡时,曾深浸入她的魂魄正得其所,在熟悉的黑暗里寻找着她的存在.当他同我一样意识到她的坍塌后,便发了疯,向石窟的更深中奔去,不停寻找记忆中的一抹影子.与他一起奔走的魂魄不在少数,这也是我能重新与他建立联系的原因.他们逃离了阳光下的重生,继续痴迷于更多的黑暗.并仰望着那缕光线下所闪耀着的,世间纯净的一切,那石灰聚起的残影,他们无法触摸到她,也不知道她早已不可触及.他们只想着要得到曾经的黑暗,重新筑成那华美的雕塑,重新成为她的一部分.但他们终究无法做到,毕竟一个倒下的人无法垒起两块石头,更不论雕研了.

但他们的意念却是一直这样无助着,以至于我有时也被他吸引,使着我们去重新汇作一体.这样,我便可以再次融入她,融入那幻影中.但游魂已远,兴许从一切倒塌的那刻,我就已失去了拾起碎石,重新雕筑的时间.

代表着过去的强光的,我已经无法对应着想起,只有对应着如今微弱光线的,才能让我由着它,回忆起由盛到衰的全过程.